圆桌｜面临“乱麻般的复杂危机”，韩国新总统李在明能拿出什么药方？

“我将成为包容(bāoróng)并服务于所有国民的‘全民总统’。”李在明6月(yuè)4日在国会正式宣誓就职韩国总统并发表就职演说。 据新华社报道，韩国中央选举管理(guǎnlǐ)委员会4日上午召开全体会议，正式确认共同民主党候选人(hòuxuǎnrén)李在明当选第(dì)21届韩国总统(zǒngtǒng)，李在明随即开启其总统任期(rènqī)。计票结果显示，李在明的得票率为49.42%，国民力量党候选人金文洙的得票率为41.15%，改革新党候选人李俊锡的得票率为8.34%。 在总统就职演讲中，李在明坦言，在民生、经济、外交、安全、民主主义的所有领域，“我们(wǒmen)正面临(miànlín)如乱麻一般交织重叠(chóngdié)的复杂危机”。他表示(biǎoshì)，将从恢复民生、振兴经济开始，将启动紧急经济专班，依靠国家财政实现经济良性循环。 当地时间2025年6月4日，韩国首尔，新任总统(zǒngtǒng)李在明在国会举行的就职典礼(jiùzhídiǎnlǐ)上宣誓就职并发表演讲。视觉中国 图 在外交领域，李在明称，将通过强化韩美同盟、推动韩美日合作的方式展开以(yǐ)国家利益为导向(dǎoxiàng)的实用外交，并从务实角度处理韩中(hánzhōng)、韩日等周边关系。面对朝鲜(cháoxiān)的核与(yǔ)军事威胁，将依托强有力的韩美军事同盟保持威慑力，同时敞开与朝鲜对话与合作的通道，努力构建朝鲜半岛和平机制。 韩国自去年12月经历紧急戒严后，政治(zhèngzhì)震荡(zhèndàng)持续，李在明上任后面临(miànlín)重重挑战。在内政方面，政治极化、民意撕裂，如何实现国家团结稳定并提振经济(jīngjì)成为亟待解决的课题，加之“内乱”势力尚在，如何处理尹锡悦等戒严相关人员将(jiāng)是一个考验；外交方面，对韩美同盟以及周边国家的外交政策调整引发(yǐnfā)关注。不过，韩国国会(guóhuì)议员选举每四年举行一次，国会目前仍然维持去年4月选举后的政党格局，即李在明所在的共同民主党及其卫星(wèixīng)政党以175个席位保持第一大党地位。 针对李在明政府内政外交上的重要议题和挑战，澎湃新闻（www.thepaper.cn）采访了(le)3位朝鲜半岛研究方面的专家——中山大学国际关系学院(xuéyuàn)教授毕颖达(bìyǐngdá)，上海对外经贸大学朝鲜半岛研究中心主任(zhǔrèn)、上海市朝鲜半岛研究会(yánjiūhuì)副会长詹德斌，山东大学东北亚学院副教授、韩国研究中心副主任崔明旭。 澎湃新闻(xīnwén)：本次韩国大选中，李在明以接近50%的得票率当选总统，他能够获得胜利的原因是什么(shénme)？ 崔明旭：这次(zhècì)胜选，更像是为了避免最差，而不是(búshì)拥抱最优。虽然有不少选民不喜欢李在明，但更不喜欢无法与尹锡悦撇清关系的金文洙。国民力量党方面更糟糕的一点是，他们在推选候选人时出现了临时(línshí)换人的混乱，从韩国国民的角度来看，那种强行换人的方式是极其不民主的，让很多选民难以(nányǐ)接受，也(yě)反向助推了李在明的支持率。 而且这(zhè)次大选的(de)“时代主题”是清算戒严势力，而金文洙对(duì)此没有明确(míngquè)表态，李在明强烈(qiángliè)谴责，在这方面的得分很高。相比之下，其他议题和事件都被这个大的背景“吸”进去了，比如(bǐrú)在选举期间，共同民主党(mínzhǔdǎng)发起一项法案，允许任命非司法人士为大法官，具备“学识与声望”“专业领域经验”“法律素养”，无需具备律师资格也可以成为大法官，这被金文洙批评为“独裁”，后来法案被撤回，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对李在明的选情造成太大的影响。 毕颖达(bìyǐngdá)：李在明(lǐzàimíng)的胜选是对尹锡悦(yǐnxīyuè)一派极右势力的沉重打击，韩国民众把对尹锡悦发动戒严的反对转成了对李在明的支持，因为李在明是反尹、反内乱的代表人物。 从整体结构上看，无论是国会议席数还是在党内的(de)呼声，李在明相较上一届大选时都要(yào)有利得多(duō)。从电视辩论可以看出，金文洙的实力和李在明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。经过这些年的卧薪尝胆，李在明稳扎稳打一步一步提高(tígāo)了支持率，借用(jièyòng)前卢武铉财团理事长柳时敏在节目中的表述：李在明由“非主流中的非主流”逐渐跃升为“非主流中的主流”，然后正在向“主流”的方向去迈进(màijìn)。 澎湃新闻(xīnwén)：李在明上任后面临(miànlín)的主要挑战是什么，他的执政风格如何？ 詹德斌：李在明面临的一个(yígè)重大任务是要清算戒严势力，很多相关人员还未(wèi)被起诉和调查。对共同民主党而言，非常迫切地要给“内乱”事态彻底画上句号。目前，行政权(quán)和立法权都握在李在明手中，在法律(fǎlǜ)框架下处理“内乱”后续的阻力并不大，但是一旦用权超出法律边界(biānjiè)，甚至夹带强烈的政党私利，必然会受到保守阵营的质疑和阻拦，而且韩国(hánguó)保守媒体也可能会推动对李在明不利的舆论。 崔明旭：尹锡悦执政风格刚硬，而李在明可能不会像(xiàng)前任那样把很多精力(jīnglì)放在法制手段和反腐方面(fāngmiàn)，而是会试图改善严重(yánzhòng)的社会分裂、阶层对立，将精力更多转向民生，缓解社会不公、贫富差距等深层次问题，相对弱化法律正义，因为他本身也官司缠身。 毕颖达：就韩国国内而言，政治斗争激化、社会(shèhuì)撕裂严重的(de)背景下，李在(zài)明上台的首要任务是(shì)弥合撕裂的社会，对内的政策特点将是“统合”。在竞选期间，李在明把“亲文派”甚至是保守倾向的一些人(rén)都纳入竞选团队，可以看出他强调“统合”的概念。此外，提振经济是他执政的最大难点之一，在全球经济不景气的情况下，在短时间内使韩国经济获得一个亮眼(liàngyǎn)的成绩，不太容易。 从外交来看，他推行的是“实用外交”。如何处理韩美同盟关系将是对李在明(lǐzàimíng)执政能力的一大考验。如果对美(duìměi)一味(yīwèi)让步，将遭到进步(jìnbù)阵营(zhènyíng)内部的批评；如果不妥协，又不现实，因为韩美同盟是韩国外交安全政策的根基。另外，如何处理对朝关系则是另一个挑战，因为朝鲜已经把韩国视为“敌国”，如何去冲破这一障碍是一大课题。 澎湃新闻(xīnwén)：李在明一方面要应对社会撕裂，另一方面打出“终结内乱”的旗帜，旨在清除内乱势力，他将如何去实现“包容统合(tǒnghé)”和(hé)“清算极端势力”？ 崔明旭：每一次韩国总统选举过程中或选举以后，如何处理“清算”和“包容”，都是(shì)韩国各界高度关注的一个问题，也是李在明施政能否获得成功的一个分水岭。这(zhè)基本是在走钢丝，很难做到。一方面，李在明必须回应支持他的选民(xuǎnmín)，其中很多人对尹锡悦(yǐnxīyuè)发动紧急戒严(jièyán)表示强烈的愤怒，认为内乱势力(shìlì)是“毒瘤”，必须清除，但是要“清算”到什么程度，是需要智慧的。对于尹锡悦以及其夫人金建希，肯定会清查(qīngchá)下去，检察机关也会向李在明“献祭”。 毕颖达：李在(zài)明为了(wèile)实践“统合”，在回避极右保守(bǎoshǒu)人士的(de)同时，有可能也会在政府适当地任用一些保守人士。此外，他可能会更强调“协作治理”，实际上他作为在野党党首时，向尹锡悦政府提出了很多这样的要求，但是(dànshì)尹锡悦比较独断专行，没有理会(lǐhuì)这样的呼声。李在明上台后，会加强和在野力量的沟通，这也是“统合”的一种积极表现。 在清算方面，尹锡悦以及他的核心层(héxīncéng)必然难逃司法追究，如果李在明将这些人作为清算的重点，完成清算对选民来说(láishuō)是一个(yígè)交代。如果在此基础上还要进一步扩大下去，那么可能将引发更严重的社会分裂。 当地时间2025年6月4日(rì)，韩国首尔，韩国总统(zǒngtǒng)李在明（右三）与夫人金惠景（右二）在国会就职仪式后离开。视觉中国 图 澎湃新闻：韩国政府在5月(yuè)的《最近经济动向》中指出“经济下行压力正在加大”，李在明(lǐzàimíng)表示当选后会全力提振韩国经济。他(tā)将如何缓解当前经济下行的困境？ 詹德斌(zhāndébīn)：围绕经济(jīngjì)问题，李在明将经济发展放在竞选纲领(gānglǐng)的第一位，并不意味着经济是(shì)上任后的“头等大事”。首先老百姓关心民生问题(mínshēngwèntí)，候选人将经济议题作为重点很正常，有助于拉选票；第二，韩国经济受外部影响很大，经济下行(xiàxíng)不只是国内政策失误导致的，全球经济都(dōu)不景气，在这种局面下没有立竿见影的解决方案。李在明上任后可能会采取增加补充预算、发放地方消费券等措施，在短时期内刺激经济。 崔明旭：经济方面，尹锡悦政府时期更(gèng)强调“大(dà)市场、小国家”的经济模式，减少财政支出，或者是想通过财阀拉动出口增长(zēngzhǎng)。但李在明可能会更强调国家的责任，或许会回到文在寅时期主张的“包容性增长”这种概念，强调资本和(hé)劳动的协同发展，但是实现起来有一定的难度。在中美战略博弈的大背景(bèijǐng)下，韩国可能会面临出口拉动受挫的局面，李在明主张“经济增长为主、分配为辅”，将是一个(yígè)变化。经济上的另一个举措(jǔcuò)则是会增加预算，这相对比较容易做到，因为李在明执政以后(yǐhòu)，行政权和立法权都在手中，能比较快地推动追加预算。 澎湃新闻：李在明在就职讲话中说，将推行“实用(shíyòng)外交”，追求国家利益最大化。新一届韩国政府在外交政策上将会做出怎样的调整(tiáozhěng)？ 詹德斌：李在明主张的实用外交是以韩国国家利益为中心，而非以意识形态为中心，这与(yǔ)尹锡悦从价值观出发主张的阵营外交截然不同。在对华关系(duìhuáguānxì)上，韩国的反华(fǎnhuá)情绪严重，所以(suǒyǐ)大选之前李在明在涉华表态上比较谨慎，即使上任(shàngrèn)后要大幅调整对华外交的难度也比较大，因为从根本上说韩国的外交根基是韩美(měi)同盟，只要跳不出这个圈子，外交自然受到约束(yuēshù)，再加上中美处于激烈战略竞争的状态，中韩关系很难大幅改善。 不过，也有可以期待的(de)方面。第一，在配合美国围堵中国方面，韩国可能会比以前表现得更加谨慎；第二，在中国内政问题上，韩国可能也会比较谨慎；第三，在经济合作上可能更务实，不像尹政府扬言(yángyán)要降低对中国的依赖，该合作的还是(háishì)(háishì)要合作，特别是在共同应对美国关税引发(yǐnfā)的难题方面，中韩还是有一定的合作空间。 关于对朝和(hé)对俄关系(guānxì)方面，李在明政府会防止关系进一步恶化，这一点至关重要。尹锡悦(yǐnxīyuè)政府对朝鲜和俄罗斯的关系任其恶化。尤其是对朝方面，尹锡悦甚至希望朝鲜半岛(cháoxiānbàndǎo)局势恶化，这样有利于推进(tuījìn)他的强硬外交政策。李在明显然不会这样做，接下来他可能会通过特使外交等方式防止韩俄关系恶化，然后再(zài)打通外交渠道，同时也会防止朝鲜半岛局势进一步恶化。 毕颖达：在对中美两国外交方面(fāngmiàn)，李在明可能选择“均衡”的(de)基调，但是肯定不会在中美之间完全平衡，因为韩美同盟是其外交安保政策的根基，立足于这(zhè)样的根基来推动对外政策也就注定了(le)它的局限性。尤其在对华关系上，如果美国对华战略竞争越来越激烈，那么(nàme)韩国(hánguó)受这种结构性的制约就越来越明显。即使韩方有均衡的意愿，实际上(shíjìshàng)最后能做多少还是很难，这取决于韩国能在多大程度上确保战略自主性。 另一个制约因素实际上(shàng)就是国内舆论，韩国(hánguó)国内对华的好感度不高，这种情况下政府稍微和中国(zhōngguó)关系走近一点，反对的声音就高涨(gāozhǎng)，反过来会制约国内政治，那么李在明要考虑地方选举和国会选举，以及政党支持率，在这样的问题上就不会很“冒进”。 从他的(de)执政团队上来看，外交政策领域很重要的一个人就是前韩国驻俄大使(dàshǐ)魏圣洛（注，已(yǐ)被(bèi)李在明提名为安保室长），他主张在中美之间寻求(xúnqiú)“均衡”，至于均衡到什么(shénme)程度，他打了个比喻，把中美韩的关系放在时钟上，中国在9点的位置，美国在3点的位置，韩国最理想的状态是在12点的位置，但实际上做不到这一点(yìdiǎn)。他认为，现实的状态就是在1:00-1:30之间的刻度上，这就划定了对华外交的一个基调。因此，“均衡”是相对的。 崔明旭：李在(zài)明上任后(hòu)，韩国(hánguó)对华关系可能会出现一个比较有限(yǒuxiàn)但实在的战略缓和窗口。李在明不会像尹锡悦时期那样在涉台、涉南海等敏感问题上频繁表态，或者说他会非常慎重，从(cóng)表面上看对我们是(shì)有利的。但是整体来看“亲美”是韩国的基本盘，同时“厌华”或者是“反中(fǎnzhōng)”在韩国已经形成了气候，我把它比喻成“滚雪球”，雪球已经从上面滚下来了，滚到了一半，它的惯性很强，并且还在滚，这时候李在明上任就想立即改善对华关系，可能性非常低。所以在对华政策(duìhuázhèngcè)上不要期待太高，可能调整的幅度比较有限，当然他一定会做相应的尝试(chángshì)，因为强调的是实用主义外交。 当地时间2025年6月4日，韩国首尔，韩国新任总统李在明(lǐzàimíng)在国会举行的(de)就职仪式上宣誓就职并发表讲话。视觉中国 图 澎湃新闻：随着韩国新一届政府上任，中(zhōng)韩两国在(zài)经贸、产业方面的合作前景如何？ 崔明旭：最近，中韩(hán)在产业方面的竞争(jìngzhēng)因素比互补因素更多，而且(érqiě)又是在中美(zhōngměi)科技竞争的背景之下，韩国希望(xīwàng)抓住这样的机会，就是在美国打压中国的时候能赚取一部分的经济利益，所以对华合作的广度和深度可能会比较有限，比如在韩国认为比较敏感(mǐngǎn)的领域(lǐngyù)可能会有所保留，在非敏感的、有利可图的领域可能会增加合作，但是像后者这样的领域现在已经比较少了，而且能进行没有摩擦的经济合作的领域非常有限。 韩国在高科技领域尤其是在芯片领域表现出来的(de)比较谨慎的态度，应该会持续下去。不过，韩国各界也(yě)有理性的声音，他们能看到(dào)最近中国在经济技术方面的发展，在李在明表现出对华友好一面的背景下，可能韩国的企业也不会围绕(wéirào)美国的价值链或产业链来围堵中国，也会自主地与中国相应的高科技企业接触，加入(jiārù)到中国的产业链。 未来中韩(hán)经济合作可以关注的(de)有以下几个方面(fāngmiàn)，一个是中韩自贸区（FTA）的第二阶段谈判，另一个是中日韩的自贸协定。还有一个就是RCEP（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），中韩如何在多边(duōbiān)或者小多边的框架下，改善(gǎishàn)双边(shuāngbiān)由于产业结构接近或者竞争性加强带来的恶性竞争，可能是需要进一步考量的方面。当然从所谓产业链的角度，中韩会为了争取“以我为主”进行博弈，很难在短时间内改善。 毕颖达：中韩两国之间有10个左右(zuǒyòu)主要的贸易产业领域，现在来看，除了(chúle)半导体，韩国(hánguó)基本上都(dōu)被中国赶超，所以韩国现在很警觉(jǐngjué)，而且非常有危机意识，在这种危机意识之下又产生了一种自我防护的心理，要想尽办法防止被中国超越，确保对华的产业技术代际优势，因此不愿意直接对中国市场投入高精尖(gāojīngjiān)技术。当然，美国的制约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外部因素。 在种种因素制约之下，韩国对华依然停留在既有的(de)(de)贸易(màoyì)结构，就是在中低端产业链进行一些合作，或者是进行扩大性的合作，以此从中国市场获取更多利益，但这种合作是有限的，因为中国的技术已经在赶超(gǎnchāo)了。 澎湃新闻：特朗普政府(zhèngfǔ)于4月(yuè)9日开始对韩国征收25%的(de)“对等关税”，后来降至10%。韩美4月谈判时商定，争取在7月8日前就新关税和经济合作达成“一揽子”协议(xiéyì)。李在明政府接下来会如何面对与美国的关税谈判？ 詹德斌：对李在明政府而言，相比国内经济，如何(rúhé)化解美国的关税压力才是更紧迫的问题。此前美韩谈判达成共识，争取在7月8日(rì)之前达成一揽子计划。这一时间(yīshíjiān)过于仓促，他可能(kěnéng)会向美方争取更多时间，但是特朗普政府的政策本身很难预测。 毕颖达：李在明(lǐzàimíng)政府在应对美国关税方面依然会延续之前贸易商谈的路线，以谈为主，希望(xīwàng)美国给予一个所谓的豁免或特殊照顾。尹锡悦政府团队对美协商(xiéshāng)的一个基本策略是跟美国讨价还价，称韩国在包括技术领域对中国进行所谓的遏制，发挥了非常重大(zhòngdà)的作用，因此美国应该给予韩国特殊待遇。这是(zhèshì)之前留下来的谈判路线，那么政策是有惯性的，很难跳出这个(zhègè)路线另辟蹊径。 另外，韩国也在考虑是否要配合美国开发阿拉斯加油气项目，李在明政府(zhèngfǔ)可能将此作为一个选项来积极考虑，以此(yǐcǐ)绕开特朗普的关税。 崔明旭：对于美国的(de)“对等关税”，韩国的策略是“拖(tuō)字诀(jué)”，先观望和美国率先谈判的国家的情况，以及观察关税对韩国造成了怎样(zěnyàng)的实质影响，然后考虑采取怎样的做法对韩国比较友好。韩国可能想要一直拖到特朗普(tèlǎngpǔ)支持率下降，或者面临中期选举，届时可能会达成协议。 美国(měiguó)在半导体零部件制造方面对韩国有所求，特别是在对华进行制造业(zhìzàoyè)竞争时期。韩国也看好这些，表现出对华友善的一面，可能也有想以此撬动美国的战略意图，也就是争取美国在对等关税方面的让步。当然从表面上看，李在明一定会(huì)寻求(xúnqiú)从对美依附转向互利共生。 澎湃新闻记者 陈沁涵(chénqìnhán) (本文来自澎湃新闻(xīnwén)，更多原创资讯请下载“澎湃新闻”APP)